谁是鲁迅第二

读一个人的文章，有时就像品味厨师的某道菜肴，匆匆忙忙把嘴巴塞满的人，不一定能尝出真正的味道。倘若一个人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，或者在心情特别美妙之时，他就很容易将眼前的普通食物当成天下第一美味。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，文坛刚松动那会儿，大概算是短篇小说最繁荣的时期。然而小说的品质却很是一般，就拿当年全国获奖优秀短篇小说——比如刘心武的《班主任》、《爱情的位置》、王蒙的所谓意识流小说来说，你现在回过头来再读一遍试试，反正我的感觉是“不忍卒读”，无论是内容还是文章技巧，都幼稚得让人发笑，但当年我们都觉得它们很不错，因为那之前的十多年，我们能够读到的东西，十分糟糕。好的文章，不仅不会过时，而且让人时读时新，所谓经典作品，是时间而不是时代的产物。郭沫若先生的早期白话诗——例如《女神》之类，同样也是让人“不忍卒读”；而鲁迅的文章，你小时候读与长大了之后读（巨婴除外），感觉又是另一种，文章的妙境，你只有成熟了，才能体会。当然，文章好坏也没有整齐划一的客观标准，就像菜肴一样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口味。虽然如此，但在正常情况下，能成为名菜系列的，也能得到大多数人的喜欢，这是一般规律。也有特殊现象。国外有一部电影，说一个男人对妻子精心烹饪的菜肴百般挑剔，后来妻子一气之下把一盒猫食罐头倒在他盘子里，结果这家伙吃得津津有味。常识告诉我们，喜欢吃猫食的人肯定品尝不出真正名菜的滋味。但人家喜欢吃猫食或者狗粮，我们也不必对此愤愤不平，你不吃就可以了。在食材受限的前提下，能吃到相对可口的美食，已是一种“福报“。所以，我对一些吹嘘过高的东西，总有怀有一种天然的”杯葛“。尤其是当代作家的文章，如果有人——无论他们是教授还是其他著名精英——公然被人宣称他的文章是鲁迅第二或者超越王小波之类，我一律对此持怀疑态度。不是说鲁迅就是神仙，而是在现在的生态下，即便有人比鲁迅的智商高出几倍，他也达不到鲁迅的境界。王小波很不错，但他仍很难跟鲁迅相提并论。好比盐碱地里长不出苞谷一样，种子固然重要，土壤仍是根本。这些天，有一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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